O

末路

四.

“薇拉小姐，现在，请让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  瑟维第六十七次提出要送她回家，而薇拉也第六十七次回答:“我没有家。”

  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，应该是个和家里人发生争吵，离家出走的鲁莽丫头。这下麻烦了，瑟维想，若是她反咬一口，拐卖妇女的罪名他可担不起。

 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？她会不会扰乱我的计划？她是不是那个混蛋派来的卧底？

  瑟维踱着步子走来走去，眉头绞的死死的，手中的烟早已点燃，却半天没有抽上一口，烟灰坠着长长的一截。他现在烦躁又不安，脑子里一团乱麻。

  薇拉倒没有想这么多。她只是在为自己的生计烦恼。现在身上穿的是那位自称瑟维的先生买的长裙，刚刚吃的是他煮的“乱炖”。虽然不大可口，但也使饥肠辘辘的她饱餐了一顿。她需要有个临时住处，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了。如果可以留下来的话，或许可以帮瑟维先生料理家务，或是凭借她出色的调香手艺为他赚点外快。这样的话，他应该会考虑一下。

  希望他能够同意。薇拉默默祈祷着。深思熟虑后，她终于开了口:

  “瑟维先生？”

  瑟维猛的抬起头。刚刚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姑娘送到克利切的孤儿院。那儿离这里很远。可是，他一想到那天她昏倒在门前的样子，就觉得忙碌的克利切夫妇应该没有时间照顾这个恍惚迷芒的女孩。那就只能……真是让人头痛！就在这时，薇拉喊了他一声。

  “怎么了，小姐？”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找他讲话，他不禁感到诧异，但他还是礼貌的回答她。

  “我想在您这里住下来。”

  平淡的话语，却如同一个惊雷在瑟维耳边炸响。这就是他刚刚设想到的最坏情况，没想到现在却被她提了出来。

  “呃……不好意思，小姐，我恐怕不能……”

  “我可以帮你做些家务，给你更多时间钻研你的魔术。”

  看着面前之人一副认真商量的模样，瑟维不禁觉得好笑。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，还想着照顾他呢！

  “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倒在陌生人的门前。”

  “你可以试试。我是说，你可以试试与我一同住下。嗯，大不了先试用几天，你可以再辞退我。”薇拉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讥讽，而是当做认真的质疑。她站起身，与瑟维平视。

  拒绝的话已经涌到嘴边，但女孩不卑不亢，优雅得体的话就像一层薄薄的屏障，拦住了这些不满和不悦。更关键的是，瑟维的确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对付老师。这让他开始慎重的考虑女孩的提议。

  算了算了，送佛送到西。这对他自己也有好处。那就退一步吧，大丈夫能屈能伸。瑟维自我安慰。

  真没想到，老奸巨猾的他，却对一个小姑娘让步。

  “好吧。你可以在这住下，但别忘了你应尽的责任。”

  薇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看向这位无可奈何的绅士，微笑着说:“好的，先生。”